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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霄这几天不在学校。

    大少爷在外疗愈情伤,卫川生以为他还得多待一阵治疗被甩后遗症。

    等到他回来,视频掀起的小小风浪应当已经平息。

    想法很美好,可惜当天下午他踏进教室,就看见大少爷坐在窗边,靠着椅背,衣袖挽起,姿势冷淡,眼角眉梢带着惯常的厌烦,冷若霜色。

    卫川生一惊,庆幸自己发现及时,删帖删得够迅速。

    他整理好表情,过去佯作镇定地抬抬下巴打招呼:“哟,终于回来上课了。”

    陆霄抬眉望过来,打量地睇视他一眼,开口就不留情面:“你今天怎么笑得格外假。”

    卫川生当即大怒,心想到底是因为谁他才得这么强颜欢笑。

    他忿忿不平地坐下,瞅着对面人,又觉得没必要跟这货较劲。

    一脸过来人模样地开口:“你回学校是想开了?早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去外面逛一圈,是不是觉得能放下多了?”

    陆霄往后仰在椅背上,从鼻尖发出嗤音:“我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一听就是九成九还没放下。

    卫川生心里那点没消怒气化作了幸灾乐祸,正想扯点别的人生道理,转移视线,好死不死,被他通知去删视频那小弟却在这会儿却跑过来表功。

    不等卫川生使眼色,就一脸骄傲地殷勤道:“川哥,我都检查过了,所有这些群里视频能删的都删了,论坛我去看了,也都没了。”

    卫川生对他连连瞪眼,男生一愣,没懂他这目光里的含义,一时摸不着头脑。

    陆霄却已经插入话题问道:“什么视频?”

    他微微斜额,看向对方,眸光直视谁时有种冷冰冰的锋利。

    卫川生刚说了个“没……”字,又在陆霄的眼风下咽下去。

    只小弟还没觉察到危机地笑呵呵道:“前段时间,有个女生在医务室接吻,被人拍了。川哥觉得影响不好,叫我去删了。”

    “哦,对了。”他再次好死不死地补充,“就是上学期食堂里,哥你大人大量没跟她一般见识的那个转学生,想不到背地里玩这么开——”

    后半句话停得有些突兀,座位里的人正盯着他,瞳孔收紧,表情骤变。

    卫川生早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揉揉眉心,心道活该你倒霉啊。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碧蓝如洗。

    从天台上望下去,湛蓝天宇下是校园里整齐的林荫道,落叶纷纷而下,难得有点儿秋高气爽的意味。

    夏棠靠在栏杆边,吹着西风,看着楼底下的人来来往往,她两只手伸在栏杆外,拿着本单词书,一只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点着地面,偶尔低头看一眼,脑子里默念着单词读音和字母顺序。

    时不时回头张望身后开着的铁门,看看要等的人来没来。

    天台的门既不起眼又挂了锁,很少有人会到这上面来。现在也只有在这,能有一阵短暂的清净。

    夏棠想起之前林清让给她天台钥匙时,意有所指说:“如果在人群里待得难受,不妨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

    结果真让他说中了。

    她看着楼下皱了皱鼻子,站在上面对底下人做鬼脸也没人能看得见。

    门外传来脚步声,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拉开,她也转过身,没防备开口:“你终于来——”

    话音停下,她定在原地,看着拉开门走上天台的陆霄。

    这样的天气他穿得仍然很单薄,浅蓝色衬衫的衣袖挽起,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青筋突戾,一如收拢的下颌,拉出锋利的棱角,漆黑上扬的目光笔直看来。

    夏棠微微睁大眼睛望着他,她手里拿着单词书,孤零零站在天台上,触及他的眼睛时,心不由得发沉。

    门边人胸口还有几分些微起伏的喘,找过了几处地方,才终于找到这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直直开口问。

    他知道那条视频了。

    夏棠的手指一蜷,都禁不住想后退。

    果然就不该相信卫川生和他身边那群废柴,连这点小事都守不住。

    天台的风突然大了起来,陆霄松开门框走来,衣襟在风里猎猎,被吹出高挺的轮廓,停在她面前两步,挡住风,不多话地说:“跟我走。”

    “去干什么?”夏棠下意识问。

    “当然是去让多嘴的人闭嘴。”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眼睛里怒气重得有如云团凝聚,额前的碎发被吹得翻飞,转身走到一半又侧身看来,“难道你想任由他们继续嗡嗡叫吗?”

    “你等等——”夏棠连忙拽住他的衣袖,“这件事你就别掺和进来了,好不容易没拍到你的脸——”

    这句话让陆霄陡然站定,侧过脸俯视她,眼瞳冷起来,仿佛积雨云压在肩头。

    夏棠也意识到这脱口而出的话好像不太妙,心虚地稍稍松开手指,还剩三根手指,小心翼翼牵住衬衫衣袖。

    声音低了低,看着他,更小心斟酌词汇:“我是说,事情都已经快结束了,你再出来澄清不是很麻烦么?让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你能不能,当做没看见好了?”

    陆霄收拢下颌看着她,没说话。

    像是一眼看穿那些遮遮掩掩的话语底下的同一个意思。

    目光瞥过那三根小心拉住衣袖没碰到皮肤的手指,开口,眼瞳漆黑,声线沙哑冷冽得如踩碎冰面:“当做没看见?”

    “还是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