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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9b2小说网 > > 沥血剑 > 第329章
    而且从他被下毒来看,指使他的人更可能把他当成了棋子,甚至有意算准了时间,刻意让他死给自个儿看。

    比起男人来这儿的目的,洛宸更在意的是幕后之人刻意让自己目睹男人之死的用意。难不成只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告诉自己有外敌来犯?

    倘若这些都说得通,那么问题来了——幕后之人是如何得知自己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此地的呢?

    这才是真正令她不安的原因!

    洛宸的脊背上凉气直冒,她怀疑是否似先前那般,又被枭或是其他绛锋阁的人盯上了,还是说她身边有了奸细?

    是栖梧、蓬鹗,还是谢无亦、苏凤?……那方才那些推演和猜测,还能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

    又假使这只是巧到不能再巧的巧合,却也昭示着危险已然来临,她又当如何护身边这些人周全?

    不知不觉间,洛宸的心就变得凌乱不堪。无意间抬眸,发现所有人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灼灼的目光全无半点修饰和虚假。

    洛宸顿时心鼓一响,眉尖迫不得已地抽动了两下,恍觉自己方才一瞬的心思是何等卑劣。

    怕不是急昏了头,她居然怀疑他们!

    她怎么能怀疑他们!!

    ……

    众人回到家,已是后半夜。

    这不明身份的男人横生的枝节,如同往他们平静如鉴的心湖中倒入了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石子,激荡起的涟漪从湖底翻上水面,一圈荡过一圈,又经久不散……

    众人聚集在洛宸房中,叶柒像只丢了玩意儿的狗,转了一圈又一圈,心浮气躁:“这件事我们就束之高阁,坐视不理?”

    “怎么理?你连对面是什么人搞的都不晓得。”陆晴萱一边反驳,一边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几度朝洛宸偷眼,每次看到的却都是她用拳头抵着双唇,皱着眉头,眸光幽邃又冷肃的样子。于是本就焦躁不安的心情,更似被拱了一把火,变得炙烤难耐起来。

    “大人,绛锋阁蜀州分舵我之前执行任务时去过一次,您要是不放心,天亮后我去打探一下,看最近他们有没有什么动作。”见洛宸一直愁眉不展,蓬鹗上前一步,主动请缨。

    的确,如果能主动掌握对方动向,自然是最好的。可是眼下情况不明,敌暗我明,万一蓬鹗离开后,不慎被对方算计,岂非得不偿失?

    叶柒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待洛宸说什么,先开口制止:“不行,我不同意!”

    “阿叶……”蓬鹗皱了一下眉,似乎有话要说,不承想才起了个头,便被叶柒一巴掌拍在后脑上。

    “说了不行就不行!你晓得对面来的什么东西?不知己不知彼,你这一去还不等于一死!”

    蓬鹗:“……”

    他应该还没笨到这步田地……

    “阿叶所言甚是。”就在他还欲争取的时候,洛宸终于开口了,虽然听上去是那样心烦意乱,“这件事情发生得突然,又有太多不确定性,宜静观其变。天亮后,你们先随我去东云岭附近转一转,检查一下有无异常,另外这几日,行止坐卧要多多留意。”

    “嗯(是)。”

    第150章 血染风竹(一)

    翌日,天光乍破,众人已然早早地聚集在院中了。

    他们心烦意乱,彻夜无眠,只因怕耽搁第二日的行动,才强迫着自己在桌上趴了一会儿。至于洛宸,却连合一合眼睛小憩片刻也不曾有。

    凇雾岭上可疑男人的突然出现,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而男人招架不过便自杀的怪异举动,以及被人下毒的重大疑点,更似一头凶猛的海兽,正在她的心海深处掀着滔天巨浪。

    “我们……这便要动身了?”

    说来更加莫名其妙的,明明只是到附近探查一下情况,陆晴萱却不晓得在不安些什么。她说话时声音发着飘,心情竟比入桎攫墓那天还要忐忑,总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洛宸觉察出她这一份拘谨,便知她心中所虑,于是,明明自己亦是心乱如麻,却仍十指相扣地牵紧了她的手,温声道:“莫要怕,或许只是凑巧,并无什么事。”

    “……”陆晴萱微微一愣,仰头凝视住洛宸邃若幽谷的眼睛,一瞬间,明知是安慰,却感到一阵无需理由的踏实。

    她偏过头咬了两下唇,终于努力牵起一丝淡淡的笑,伴着她身上那抹梨花暗香,在唇角隐隐浮动。

    来到龙泽山这么多时日,旁的地方不敢说,东云岭他们却是里里外外转过许多遭了,就连小宝都能独自一人从岭下跑回家,可谓熟稔于胸。

    而且,时下的东云岭景致盎然,秀色可餐,高山林泉,皆堪称独绝。

    可就是这样一个所有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连清晨的每一滴露珠都美到醉人的地方,因为可疑男人的出现,竟变得令人满心芥蒂,不敢再贸然亲近。

    由是在整个探查的途中,他们迈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唯恐什么地方被人动过了手脚却不曾发现,不慎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然而,小半日光阴瞬息而逝,他们却始终一无所获。

    草木没有被人踩踏倒伏的痕迹,也没有被利刃削斩劈砍的断口。任何人亦不曾发现哪怕一处人为设置的陷阱或机关。

    洛宸不得不停下这样盲目的行动,伸出一只手撑在树上,轻垂了眼睫颇是费解地呢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