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说着拉着钟宥齐的手臂往诊所里走,程斯刻眼见着钟宥齐的脸色在瞧见温浅搭上来的手时缓和了不少。
他看着心烦,赶忙跟屁虫似的跟在两人后头也进了诊室。
温浅和钟宥齐说话的时候,王高山就一直站在旁边旁观,他瞧见程斯刻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没忍住呵呵笑出了声。
他转过身,随意抬头一眼却在下一秒定在了原地,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只见几步开外田余明正在和一个警察制服的男人聊天,那男人一转头,也透过人群看见了王高山,怔愣的表情从他的脸上一晃而过。
正逢淮大里其他教授来恭喜田余明,那男人抽身出来,望着王高山的神色几番轮转最终归于平静,他径直朝王高山走来。
“好久不见了,山哥。”
那男人一米八几的身高,一双大长腿被警裤勾勒出笔直的线条,身姿挺拔,鼻梁高耸,鼻梁上一颗小痣,将本来有些清淡的面容衬出一份诱惑。
王高山明明比那人还要高,在他面前气场却瞬间矮了几分,有些不敢直视地避开眼,只淡淡道:“好久不见,林樾。”
相比起王高山的避让,林樾的目光就显得坦荡许多,他微微勾了勾唇角道:“你过得好吗,这些年?”
“挺好的。”王高山借着转头指向妄高山的机会整个身子几乎要侧过去,“那什么,就那家店,妄高山,我开的。”
叫林樾的男人看出了王高山的躲避,也不点破,扯开嘴角笑道:“你不请我有空来你店里坐坐么?”
“行,坐,坐。“王高山干干地回答,他回过头望着保持笑容的林樾,看不出这人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我就先走了,警队里还有事,下次我来你店里找你。”林樾向后退了一步,和王高山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能感受到王高山一瞬间放松的身体,他低垂了些眉眼,率先转身朝来处走去。
直到林樾走出一小段距离,王高山才忍不住抬头望着男人的背影,他感到自己的右肩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抬头望了望天,明明今天是个晴天。
钟宥齐在诊所待的时间不长,大体看了一下温浅的生存环境还算过关后就打算回公司,一群人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代印承恪来送礼的林语生。
“本来印老想亲自来的,但他这两天受了点风,不好出来走动,就让我替他将心意送到,祝温少爷开业大吉。”林语生彬彬有礼地道明来意,微弯脊背将一个礼盒递到了温浅的手里。
“辛苦林叔了,让您跑这一趟。老爷子没事吧?”温浅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昨晚有点烧,吃了药今天早上已经退烧了,现在就是人虚了点。”林语生答道。
“没事就好,改天我去看看他。”温浅放下心来。
程斯刻一直站在温浅身边,林语生看了眼程斯刻,笑道:“小刻一段时间不见又长高了许多。”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摸摸程斯刻的头,临了却又只是将手搭在了程斯刻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程斯刻垂下眼,第一万次在心里问自己,他到底在哪里见过林语生?
这三年来虽然见到林语生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能感受到林语生对他的关心,这种关心虽然也仅限于口头的问候,但程斯刻能感受到他带着几分真心。
但过往的记忆随着时光的推移也逐渐变得模糊,程斯刻望着林语生笑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最终还是消逝在回忆里。
诊所开门之后,温浅的重心转移到了梧桐巷,没大事一般也不太去学校,不过周五还是得去一趟。
其实温浅那天没跟程斯刻说实话,周五是他毕业答辩的日子,他本来就是要去学校的,但他就是想逗逗程斯刻,然后偷偷观望小狗绷着一张小脸独自尴尬的样子。
温浅是早上的答辩,出门的时候温浅问了一嘴程斯刻要不要跟他一起出门,换了平时,程斯刻肯定屁颠屁颠就跟着来了,今天倒是别别扭扭遮遮掩掩地说了句“不了”。
温浅心动念转,假装砰一声带上大门之后又往回走,透过书房的门缝偷看程斯刻在做什么,果然瞧见程斯刻从放张武行东西的柜子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了还未上完色的小人模型。
温浅看着像是两个小人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搭在另一个身上,他估摸着应该是张武行和张文智。
但好好一挺精致的模型,经过程斯刻呕心沥血的创作,一个穿着红大袄,一个身着绿大袍,颜色喜庆得像是要去跳二人转。
程斯刻这个审美……
嘴角有些压不住了,温浅在心中呐喊“我一定要憋住,如果憋不住的话我今天怕是要血溅当场。”
他悄咪咪离开了书房前,打开大门溜了出去,蹲在电梯间笑了好久。
等温浅毕业答辩完,已经将近中午,温浅掏出手机,估摸着程斯刻那副大作怎么也得画完了,于是边往校门口走边给程斯刻打电话,接起电话后他问程斯刻到哪儿了。
“快到了。”程斯刻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温浅好像听见了电话那头张武行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小刻,皮球!”
温浅勾了勾唇角,笑道:“武行来找你啦,那你快去……”
话未说完,只听手机里传来一声震破耳膜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