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和“零食”,偶尔还有“喜欢”和“奖励”。
灵愫准备跳到第二步:巡回游戏。
某一天夜里,她扔出个球,让蔡逯捡回来递给她。刚开始他很配合,没过几回,他就忽然不动了。
紧接着,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句人话。
“我无法说‘你是我的’,可我又不想放开你,所以我只敢说‘我是你的’。”
讲真的,灵愫被狠狠吓了一跳。
不是,大半夜的,哥,你又忧郁上了?你又发疯了?
等她再回过神,就见他蹲在她身前,紧盯着她,盯得她发毛。
灵愫比起个大拇指,“此刻你是智者。”
他继续盯着她。
该说不说,她有个很强大的心脏。
对付他这个状态,她决定以毒攻毒。
怎么攻呢?
你会发疯,我难道就不会?
她眼一翻,头发一散,手脚做抽搐状,嘴里瞎念叨。
她简直比鬼还像鬼。
“扑通——”
蔡逯被吓晕倒地。
这局,她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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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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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灵愫就在想,蔡逯是不是已经把“服美役”这三个字深深刻在了脑里。
从前他是保养大师,一个月能跑去疗养馆百八十次,是疗养师最爱坑的多金冤大头。
现在,哪怕他思维都快退化成狗了,哪怕都被她吓得晕倒了,在倒地前,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先摆好优雅的姿势,再优雅地倒去。
如今,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月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将他照得像个下凡来渡情劫的仙人。
小狗还挺俊俏的。
灵愫盘腿坐到他身边,在这么静谧的氛围里,伸手将他的脸掐红。
她想装的时候,表达喜爱就是撒娇。不想装的时候,表达喜爱就是虐人家的身和心。
他是个不会被玩坏的玩具。
可以承受高强度的交合,可以承受真心被践踏碾压,可以上赶着提供她需要的任何资源。
讲真的,如果他愿意,他们会成为很有默契的好友。但偏偏他执着于一个恋情方面的名分,那她就没办法了。
她会把他的现状归结于:咎由自取。
*
隔日。
灵愫决定给家养的两条狗做驱虫。
一碟的毛发里藏了些跳蚤,她熬了一碗药汤,给它喂了下去。
蔡逯呢,则是在心里长了些不干不净的蛀虫。
伤害自身来发泄情绪,就是深扎在他心里的蛀虫。
昨晚他又在发疯,幸好是被她及时吓晕过去,否则估计又要自残。
他曾说,只有血流出来,闻见血味,他才会舒服。
问题很好解决。
喜欢见血,那就让他对血产生不可磨灭的阴影。喜欢闻血,那就让他对这味道产生本能的抵触,最好一闻就犯恶心想吐。
具体操作方法是她原先定下的第三步:嗅闻球。
灵愫先在一碟身上试验了一下。
供给一碟的食量不变,主食减少,零食增多,加在丰容的嗅闻球里。
嗅闻球上布满小洞,将小零食塞到每个小洞里。在球下面铺一张嗅闻垫,同样在垫子夹层里塞一些零食。
将球与垫放在草地里,撒点枯树枝、落叶、小沙包做障碍物。布置完场景,就能放小狗过来进行嗅闻互动了。
一碟的视力不好,但胜在嗅觉灵敏。通过嗅闻,能培养它正确的嗅觉。
一碟玩得很愉快,一边嗅,一边找零食吃,末了还得到了主人的夸赞。
要想将此招用在蔡逯身上,需要在前期准备更多。
灵愫吩咐木匠做了个半球型框架,又让铁匠将框架与定制的地台矮床进行焊接,最后让绣娘缝上毛绒绒的软垫和柔滑的软布,一个大型嗅闻球就这么做成了。
也可以将其物称作大型囚笼,只不过笼子的外形是个半球。
她在这座囚笼里随意洒了些葡萄,又将自己戴过的发簪、挽过头发的发带、搽过的胭脂盒等一些小物件藏在一些角落。
还缺一类最重要的东西。
为寻到满意的东西,灵愫专门往乱葬岗跑了一趟,进行“采购”。
这截指骨长度适中,颜色白净,要了。
这条断臂重量正好,尸.斑分布均匀,要了。
这颗人头五官将烂未烂,断口平整,要了。
她舀了一瓢血当“果酱”,洒在这些东西上面。
她故意把这些东西熏上她常用的冷香,乍一闻,这东西沾染着她的气息,像被她用过的生活用品。然而若再细细一闻,就能闻见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人味。
她把这些东西放在大型囚笼里。
做完这些事,灵愫把蔡逯从屋里叫到院外,拿眼罩蒙住他的眼,暂时解开他脖上的狗链,让他先耐心等待。
蔡逯已经期待很久了。
为了今日的互动,他提前沐浴熏香,给头发打好发油,穿了身张扬的绯红绣金长衫,挂了一身叮铃咣当的精致小配饰。
“爬进去闻吧,闻到什么,就用嘴叼过来。”
蔡逯点了点头,跪伏进了这座精致的囚笼里,对接下来要发生的惊悚事一无所知。
他先嗅到一颗散发着果香的葡萄。
他把葡萄叼在嘴里,仰起头,展示给她看。
“是什么?”
灵愫问。
蔡逯口齿不清地回话:“唔,葡萄。”
“喜欢吗?”
“喜欢。”
灵愫把葡萄往他口腔里面推了推:“吃吧。”
蔡逯咬开葡萄,腔壁里炸开甜丝丝的汁水。
灵愫说:“继续去嗅。”
他回到了笼里。
蔡逯接连着嗅到了一些带着她的气息的小物件。
有的物件叼不起来,他就竭力张大嘴,哪怕下巴快脱臼,也硬是要叼走。
叼住这些物件的同时,也像叼住了她。
以往她要走,他拦不住。
但在这次游戏中,他仿佛占据了主导权,终于能把她叼住,啮她的骨肉,吞她的气息。
叼到她面前,得到了她接连不断的夸赞。
她说:“再往里面走走,会有惊喜哦。”
蔡逯转身,向囚笼更深处爬去。
他被蒙着眼,又经她言语诱导,所以他会下意识以为,囚笼更深处是个含她量更高的仙境。
然而,那里却是堆着残肢断臂、森森白骨、与正在溃烂中的人头。血顺着流,洇湿了毛绒绒的毯子。
蔡逯停到一节指骨前面。
他不被允许用手触碰,只能弯下腰,低下头,凭靠鼻子去嗅闻。
被眼罩遮住的一半鼻梁触碰到了指骨。
瘦瘦的,硬硬的,有他的手指那么长,沾染了她的气息。
簪子?筷子?
蔡逯没立刻将这不明东西叼走。
他认真嗅着,嗅得专注,自动忽视掉一些杂声。
忽地,一颗脑袋滑落,骨碌滚着,砸了下他的小腿。
蔡逯被吓得猛地一抖,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