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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停挣扎着想破开穆远之设下的阵法,却是因为气急攻心,直接突出了一口血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穆远之整个身体都被怨气给吞噬了。

    “不要!”

    喻清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那个方向伸出了手,手背上的印记颜色突然加深。

    “想救他吗?”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也依旧,带着浓浓的蛊惑,“天雷劫加怨气入体,就算冥主大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神魂撕裂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哦。”

    “求求你,救救他!”喻清又一口血吐出,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求你了,救救他……”

    “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耳畔响起了一声轻笑,喻清感觉一股凉意从印记出逐渐蔓延,不过片刻,整个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能救他的只有你啊。”那个声音说:“毕竟现在除了冥主,只有你能吸收怨气,不是吗?”

    是啊,他也能吸收怨气。

    他可以帮穆远之承担的。

    喻清死死瞪着穆远之所在的方向,脑海中两个念头在不停的打架,就连耳边都同时响起了两个不同的声音。

    一个是那个声音说:“再不做好决定,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冥主大人死去了。”

    另一个是穆远之的声音:“小鱼儿,答应我,你绝对不会再碰怨气。”

    他答应过冥主,他不会再碰怨气的。

    可……

    穆远之他,会死啊!

    死这个字才刚一出来,喻清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四周突然聚起了很多怨气,并且在源源不断地朝着身体里涌入。喻清发出了一声低吼,脚下的阵法应声碎裂。

    整个冥主大殿都被刚刚的那股力量荡清,喻清的眼睛彻底变成了血色,直挺挺冲进了那团包裹着穆远之的怨气中。

    “喻清?”原本闭着眼睛的穆远之突然眉头一皱,才刚睁开眼,就看见了他眼前双目猩红,濒临失控的喻清,“你……”

    这是穆远之所有想到的结果里,最坏的一个。

    还没等穆远之说话,喻清突然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他脸上的肌肉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虽说是笑,但也不过是嘴角往上扬了扬而已。

    “你没事……就好……”喻清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都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四周的怨气就以万钧之势冲进了他的身体里。

    “啊啊啊!”喻清承受不住这般强烈的冲击,直接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穆远之嘴角还挂着未干涸的血迹,看到这个画面,急忙伸手,却是被怨气给弹了回来。

    没等他有所动作,无宥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他或许,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人魔。”

    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就如同天族与魔物,他们是在同一个时期现世。

    但一个出生在光中,被天道选择,而一个出现在浊气之中,凝聚着世间所有阴暗,也因此被天道厌弃。

    眼下存活的魔并不多,甚至大部分都在沉睡。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天族与魔族,势不两立。

    若喻清真成了魔……

    穆远之脸色猛变,拒绝去思考这个结果。

    “他不会变成人魔的。”穆远之朝着喻清伸出了手,那团怨气依旧在抗拒,可下一秒就直接被穆远之强行破了开。

    源源不断地怨气入体让喻清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而那个灰色的印记,已经爬满了他大半张脸。

    再晚几秒钟,只怕喻清真的要被怨气完全吞噬了。

    “喻清……”穆远之指尖落在喻清的心口处,表情格外严肃,“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现在屏气凝神,什么都不要想。”

    “你只需要听见我的声音。”

    喻清又是一阵惨叫出声,喉间不停发出一些破碎的呜咽。

    他的世界直接被这团怨气侵占了,眼前的画面模糊,耳边的声音失真,身体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痛觉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可这种感觉只会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穆远之的声音清亮,明明他们相隔不远,甚至是在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地方。但声音却像是从虚空中传来的一样。

    “放弃吧兄长。”无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救不了他的。”

    怨气入体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这天下苍生,和这个小鬼,你只能保住一个。”无宥说着,语调中染上了几分兴奋,“等所有怨气进去这个小鬼身体里,再将他杀了,你就可以解决怨气了。”

    无宥很讨厌喻清。

    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但每次看见穆远之对这小鬼好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弄死这个小鬼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他潜意识中觉得喻清抢走了自己的兄长。

    “住口……”穆远之看着那些仍旧在不断涌入喻清体内的怨气,眉头紧皱。

    他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啊!”喻清身体一阵痉挛,止不住瞪大眼睛,表情狰狞。他脸上的印记又加深了几分,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很是恐怖。

    四周的怨气,几乎要被喻清吸尽了。

    好疼……

    喻清张大了嘴,牙床都在颤抖。

    我是不是要死了?

    喻清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捞上岸的鱼,每一刻都在濒死边缘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