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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司让眼球突出,嘴里吐出两口血水,被打出去一米多远,倒进了灌木丛里。

    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刚要挣扎着起身,大片的阴影已经从头顶笼罩了下来。

    裴忌松了松肩膀,背光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骇人的精神威压将路司让钉在了地上。

    只见裴忌高高抬起手,握紧的拳头上青筋凸起。

    路司让惊慌失措。

    他了解裴忌的精神力,虽然强悍,但还不至于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可现在这恐怖的压力,比之前绝对又高一个量级!

    眼看裴忌的拳头就要落下,他大叫道:“我是舰队的总指挥!你对我出手,就是谋反!”

    “谋反?”裴忌听到这个词顿了一下,似乎思索了一会,张狂地勾起嘴角,“有本事,让卡罗琳娜把我抓进最高监狱啊?”

    “什……”

    “呼”的劲风刮过!

    就在裴忌的拳头离路司让的脑袋只有几厘米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住手,上将!”

    裴忌的拳头堪堪停在路司让鼻尖上方。

    沙沙声响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沈确的声音从离他只有两步远的地方响起:“冷静点。”

    衣服后摆被轻轻扯了扯。

    裴忌揍人的动作停顿了许久,忽然咕哝了一声:“算你走运。”

    他缓缓直起身子。

    被压得乱七八糟的灌木丛因为他的离开而重新支棱起来。

    逃过一劫的路司让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爬起身,看了沈确一眼。

    后者的目光一直追着裴忌。

    他露出一丝冷笑。

    “好久不见,第一指挥官。”

    沈确一直看着裴忌走回身边,弯腰把额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才把目光收回,居高临下睨了路司让一眼。

    “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见过你。”

    路司让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脸色变得苍白冰冷。

    “第一指挥官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您还征用了我的舰队呢。”

    然而沈确只给了路司让一眼就不再看他,就好像面前的人不值得他投入哪怕一丝的注意。

    他专心将手指插入裴忌凌乱的头发里,按着他的脑袋调整了一下位置,让alpha能把发胀的太阳穴压在自己肩膀上。

    喝醉的alpha显然好受了很多,喉咙滚了滚,语气不善地咕哝了一句:“回去了,困。”

    路司让冷笑一声:“怎么?上将半夜袭击孤身的omgea,就这么算了?”

    沈确斜斜看了他一眼,“路指挥官半夜勾引已婚的alpha,还舔着脸说出来,真是不要脸的很。”

    路司让:“勾引?呵,明明是他来找我的。”

    沈确语气平淡:“那不好意思,可能是你穿着跟我一样的制服,让他认错了。”

    路司让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他是认错了,不是故意的?“

    裴忌身子一僵,刚要抬头,被沈确又摁回了肩膀上。

    只听他冷冷道:“因为你不配。”

    直到沈确和裴忌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间,路司让的嘴唇还在微微颤抖。

    他收起了所有假笑,咬牙道:

    “一条没人要的疯狗……还当宝贝……可笑……”

    灌木丛另一侧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华服的身影出现在阴影里。

    路司让看了那人一眼,“您都听到了?”

    那人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幽暗的光线下,映出褚泱的脸。

    “把他谋反的言论告诉公主!”

    路司让漂亮的脸蛋上全然没有了笑意,只剩了冰冷与狠毒,像一条吐信子的蛇。

    “明天他就能如愿以偿进最高监狱。”

    褚泱看了看裴忌离开的方向。

    他没有理会路司让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裴上将如何?”

    路司让一愣,打量了一下褚泱

    褚泱正从容地拍掉衣摆上沾的碎叶。

    “他很疯。”路司让很快收敛了视线。

    褚泱又问:“你觉得他能为沈确做到什么份上?”

    路司让一愣:“您的意思是……”

    褚泱将最后一片叶子摘掉,看了他一眼。

    路司让把剩下的疑问咽了回去。

    “我不确定……别人都说他很喜欢沈确,但这条疯狗怎么可能懂这些。没有人能控制得了他,之前我以为他能成为我手下最强大的武器,现在……呵。”

    路司让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裴忌在女皇面前痛斥他的画面,眼里浮现出一丝厌恶。

    “不过……裴忌这个人很固执,在意的东西很容易形成执念。”

    “听说今天觐见时女皇嘲讽了他,闹得很难看,要是放在之前,他不可能忍得了当众受人冷眼。”

    说到这,路司让咬了咬牙。

    “不知道那个沈确怎么把他训得这么服服帖帖的……”

    “越是狂妄、征服欲过盛的野兽,越是喜爱高傲、只对自己低头的猎物。”褚泱缓缓道。

    女皇和公主殿下都不喜欢裴忌。

    卡罗琳娜对于裴忌,甚至整个裴家都有怨言。

    安也对沈确的婚事很不满,把裴忌叫来参赛多半是出于私心。

    褚泱发现,最近安在一直调查裴忌,试图抓到他的把柄,逼迫他和沈确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