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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花霁月不死心地问道。

    “我啊……”温清川忽地笑了一下,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正对上花霁月的目光,“违背天命的人无论是谁都会遭受到惩戒。”

    “我也不例外,我就要死了,花宗主。”

    花霁月闻言骤然一愣,她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人,似是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不过,”温清川微微一笑,上前几步接过花霁月手中的木匣子,“在我死之前,可以让你们姐妹见上一面。”

    ——

    晏别冷眼看着山洞中魔气萦绕的骨香笛。

    他清楚温清川为何不让他触碰此物,他和魔神本就是一族之人,对方想要附身在身上要比其他人更容易,也更适合。

    但他已经不是百年前的晏别了。

    晏别上前几步,握住了那骨香笛。

    刹那间,他便被拉入了他人的记忆之中。

    “你如今嫁给我,小爷我定不会负你!明日我带你去酒楼看看,听着是很不正经,但是我只是喜欢那里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之所以前去只是气气爹娘,你莫要和他们讲!”

    “先雪,你这剑术好生厉害,先前教我的先生只是个花架子,光会背那剑谱半分剑术都舞不出来,如今你会这剑术明日我便将那先生辞了去,省得他在家里白吃白住!”

    “先雪,我想去读书。”

    “昨日我去花宴接你,听到她们的言语,你身为神域的人下嫁到我们家已经是委屈,跟着我这个不着调的丈夫大抵让你更加受辱。”

    “我不能做永远也长不大的幼童,先雪,我想让她们都后悔今日对你的言论。”

    “先雪,我问的是你想做什么,而不是作为薛夫人想做什么。”

    “先雪,我考上了!皇上派我去淮江任职!父亲和母亲也同意让你我自立门户,先雪,我们要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先雪,我不会离开的,从你我拜堂那日,我们便要死在一起,此生不再分离。”

    “先雪……父亲和母亲骗了我们……抱歉……”

    “下辈子,你莫要碰到我了……去做……做安定百姓的侠女……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抱歉……”

    “我爱你。”

    “父亲母亲,薛家我去嫁,小妹年纪尚小不懂礼数,我来嫁。”

    “霁月听话,姐姐只是下山去玩上几年,等你长大学会了合欢术便能下山来见我,到时候姐姐带你去乐人间最好的酒楼去吃饭。”

    “薛公子,我与你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夫教子管理宅院我皆会做,若你今后有了心爱之人希望能给我一个体面的结束。”

    “这酒楼如此鱼龙混杂,薛公子下次莫要叫我来了。”

    “茶楼?我并不……好……”

    “剑术只不过是家中所教导,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薛公子过誉了。”

    “薛公子并非如你们所说的这般不堪,只看表面无法窥得内里便下如此定论的你们,也不过如此。”

    “你要读书?为何?你并非是那种能沉的下心的人。”

    “我并非是打击你,只是实话实说……你问我想要做些什么?能在乐人间平安度过此身便好了。”

    “我想同云剑门同上清仙尊一般斩杀魔物救天下百姓与水火之中的侠士。”

    “恭喜,得偿所愿。”

    “快走!这魔物并非你一介凡人所能抵挡,你离开薛府之后便往南去,一路南下直到尽头会有一座山,去那里求天惩堂的人前来!快走!”

    “傻瓜……”

    “我这一生……过得还算不错……”

    “予书,我救下你了吗?”

    “你将我的一生从泥潭中救出来了。”

    随着面前的两个身影相拥后消散微风之中,晏别才回过神来。

    花家和薛家竟然想要拿自己的孩子献祭给骨香笛内残存的魔神气息,来让自己的家族昌盛不衰。

    真是可笑至极!

    这种手段,就是他是魔君的时候,都是不屑一顾的。

    如此狠心,倒真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什么气候。

    晏别手里握着骨香笛,看着面前的白雾渐渐散去。

    他以为接下来就会离开幻境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变成了一片绿茵春意盎然的样子。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忽地,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走来,他原本想躲,但那孩子跑的快,直直地就往他身上撞去。

    下一刻,穿他而过。

    晏别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奔跑而去的孩童,蹙眉看向四周。

    这与幻境不同,到底是何地方?

    他试了好多法子都没能突破此处,因为他的慌神,原先正奔跑着的孩子也仿若被定格在原地,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

    晏别看着面前的场景,愈发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之前魔神给他展现过的招式。

    让别人窥探自己记忆的法术,之前他所窥探的是魔神的剑术。

    这一缕残念想让他看些什么?

    晏别上前几步,凑到那定格的幼童面前看了看,忽地支起身子往后撤了一步,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孩子。

    由于他的动作,这孩子也开始动了起来。

    这时晏别才发觉,面前的孩子神色有些慌张,像是再躲避着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