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煞白一片,显然从江稚鱼现在说的话中,联想到了之前。
“因着她惯会做戏,很快,便收拢了两姐妹的心,等到时机成熟了,她便将两姐妹骗至角落。”
“毁了她们的容,挖了她们的眼,割了她们的舌,虐杀过后,又在湖边制造两姐妹失足落水的真相,还伪造了目击证人。”
皇帝垂在身畔的一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凸起的青筋足以表明他此刻隐忍的愤怒。
太后原本激烈的挣扎也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停了下来,目光惊恐地看着江稚鱼。
“但她并不知道,阿芸在皇后那边时,已经跟小太子结下了深刻的友情。”
之后的话,便不必多说了。
皇后因为信任她,再加上有人作证,便没有再细究下去,而当时的小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虽然想追究,但碍于先皇越来越疑神疑鬼的精神状态,只得先放下了。
再之后,便是皇后去世,他被安排在现在的太后手下抚养,想找之前的疑点,就更无从谈起了。
更何况后来,他又误以为害了太后孩子一事,便更是将其抛之了脑后。
直到现在,他才又想起来。
皇帝的眼神看向太后,小太监手一抖,看了看朝恩的脸色,才将堵在太后口中的布拿了出来。
朝恩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看向皇帝的脸色。
福平如今的下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原因了。
即使没被捂嘴,太后现在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只是惊恐地望着江稚鱼。
不应该、不可能啊!
当年之事她已经都灭了口了,没道理眼前这个人会知道啊!
“你……”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帝和太后几乎是同时出声,皇帝语气虽然平静,但任谁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杀意。
第379章 可怜
太后知道自己不能认,认了就得命丧于此。
但她全然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认不认的问题了。
不等她说话,皇帝便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们去把调香台搬走。
太后眼里逐渐漫上惊恐。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不必再给她调香了,”皇帝一眼也不看太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等她发作,快死了的时候就喂一粒,吊着一口气就行。”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太后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已经发作过几次的她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些感觉,更别提这几日,发作时间间隔的越来越短。
若是没有安神香……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凉。
看皇帝和江稚鱼转身欲走,太后再顾不得什么,牙齿打颤,从牙缝间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话:“我、我这里还有她的一封亲笔信,只要你让她继续给我调香,我就把这封信给你。”
皇帝脚步一顿,看向她。
太后眼中顿时亮起了光芒,宋时微亦是。
她目前只能通过调香来向皇帝证明自己的价值,若是不要调香了,太后死之后,怕就是她了。
宋时微盯着江稚鱼,身上的痛意都仿佛感觉不到了,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又是她!
为什么她总是要和自己作对?!
本来今日说通太后的应该是自己才对,皇帝也该对自己另眼看待才是!
就因为江稚鱼,一切都毁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幼时一样,待在阴暗的角落里,偏要出来碍眼呢?!
宋时微胸腔略微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别啊哥们,你不会真要答应吧。】
【问我啊,我告诉你,那信就藏她枕头里面呢,平日里碰都不让人碰的。】
紧张的众人等来了一声轻笑,太后有些迷茫地看着皇帝,就听他道:“你不会真以为,你还有和朕谈判的资格吧?你当朕的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虽然和稚鱼比,他们确实像是吃干饭的。
但以免引起怀疑,还是先安了他们头上吧。
太后脑袋轰地一声,铁青着脸,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不!不可能!
这么多年自己都隐藏得极好,他们不可能发现的!
她这么想着,挣扎着想站起来反驳他,手上传来的重量和铁链的声音忽然提醒了她。
之前自己隐藏得极好,是自己时时刻刻看着,可如今自己已经被拷在这里好几天了,该搜的地方他们早便搜过了,那东西,他们真的会没有发现吗?
她脸色煞白,皇帝不再看她,径直进了里间,稍顷,拿了一个枕头出来。
一看见枕头,太后整个人顿时像失了主心骨一般,面色灰白,皇帝再无停留,径直出了殿门。
【原来皇帝知道在什么地方啊,吓死爷了。】
【锦衣卫还是有用的嘛。】
抱着枕头的皇帝:“……”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有什么用,光拿着俸禄,办事效率低得可怜。
别的不行,求饶下跪喊口号的时候倒是整齐划一。
宋时微呆愣着站在殿内,直到其中一个锦衣卫看不下去,提醒她去看看太医,宋时微这才如梦初醒,着急忙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