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来了,”皇帝抬起头:“都办妥了?”
有萧晏礼留下的证据在,查清他的余党便容易多了,江康安轻点了点头,将名册递给皇帝过目。
皇帝伸手接过,却没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放在一旁,看着江康安:“朕方才,听到了一些话。”
江康安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邢茂之,你同他说。”
邢茂之抱拳出列,将方才江康安在马车上听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江康安的神情由疑惑转为震惊:“圣上,您了解稚鱼,她……”
话没说完,皇帝便抬手打断:“成了,别装了,朕自然相信稚鱼,否则也不会到现在不曾传她。”
被皇帝点破,江康安露出一个腼腆的笑:“那圣上的意思是……”
“你同邢茂之走一趟,探探那二人的口风,看看究竟是他们自己起意栽赃陷害,还是有人指使,若是后者……”
皇帝眼中露出杀意。
不过才消停这么几天,就有人来兴风作浪了?
江康安行礼:“是。”
……
诏狱内,尤古尤力两人血迹斑斑被铁链吊着,蓬头垢面。
一旁的狱卒不时给他们喂几口水。
“主要是怕这两人死了,死了可就是死无对证了。”邢茂之解释道。
听见动静,狱卒迎了上来:“大人。”
“他们可还说了什么?”
狱卒摇了摇头:“不曾,无论问什么,还是那句话。”
太过要命,狱卒都不敢复述。
江康安眼神冰冷的打量着两人,尤古和尤力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挣扎着抬起头来。
“你们二人,再交代一番。”
尤古“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沫:“还交代什么,先前说过了,就是那江稚鱼,带我们二人来此,给天启皇帝下蛊!”
邢茂之小心翼翼瞟着江康安的脸色。
江康安冷峻的侧脸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他声音平淡:“为何是你们二人?”
尤古微皱着眉:“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不过是阵前的小兵,就这么被从南蛊压到了天启,还被那江稚鱼以性命要挟!”
尤力不动声色打量着江康安。
他们不识得此人,但看邢茂之对此人的态度,此人的话语权必然极重,只要能让他相信……
尤力轻咳了两声,吸引江康安的注意,等江康安看过来,他才虚弱道:“这位大人,我们兄弟俩说的都是真的,都是被她威胁啊!”
江康安抬手打断他的哭诉:“既然被她威胁,为何现在又能说出口?”
“回大人,先前在她手中,她以性命威胁我们,我们只能曲意奉承,但如今我们在这里,她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在这里动手!所以我们才敢将她的罪行供述出来。”
不敢……吗?
邢茂之摸摸鼻尖。
他怎么不这么觉得呢。
江康安仔细观察着两人的神情,他们说话间语气停顿,略有思索之意,看他们时,眼神总会不自觉垂下……
停顿片刻,江康安道:“我知晓了。”
邢茂之侧头看他,知道什么了?
尤古尤力也微微侧头。
信了?
第540章 我是好人吗
信不信他们猜不出来,反正兄弟俩只见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出去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邢茂之也不知江康安是什么意思,他三两步追了出去。
“江枢密、江枢密等等我。”
江康安停下脚步。
“方才……”
“正如圣上所言,这两人是受人指使。”
邢茂之和江康安同时开口,听到江康安的话,邢茂之略睁大了眼。
江康安继续道:“这两人在诏狱期间,可有人来见过?”
“没有,绝对没有,”邢茂之十分笃定道:“这段时日以来,并无人进来过。”
那照他这么说,就是诏狱里的人?
可是,是谁呢?
“我知道是谁。”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江康安手指一抖,邢茂之更是直接后退了几步!
“江江江江江御史?!”
“呦,一天不见,刑大人结巴了?要不我给大人开个方子?”
江稚鱼声音里满是调侃。
邢茂之拍拍胸脯:“御史大人可别取笑我了,你这是……”
“哦,我都知道了,”江稚鱼摆摆手。
“你怎么知道的?”邢茂之不可思议的问。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江康安想了一下,大概猜到了。
“传话给我大哥的时候听到的,”江稚鱼眨着眼,虽然当时他们说的是悄悄话,但架不住距离近啊,而且习武之人,耳力是必备的。
【再说了,我是闭眼躺着,虽然没睡着但也没死,当然听得到。】
江康安:“……”
他长呼了一口气:“方才的话,也都听到了?”
江稚鱼点了点头。
江康安前脚出府,她后脚到的诏狱,没想到江康安先去了皇宫,所以她索性先藏起来了,没等一会,就瞧见了江康安和邢茂之。
然后,她就全听到了。
【还以为这俩龟孙会路上藏不住,没想到啊,在这等着我呢。】
江康安:“!!!”